穿着淡紫色裙裾的小女郎不理她,手里捧着一颗甜柑,被羞得满脸通红,想来也是个面皮薄的,不
敢抬头看我。
只是她阿姊不肯轻易放过她,仍旧追问着,“宋郎君这玉面犼,是不是像别人说得那般吓人?”
小女郎抬眼飞快看我一眼,又低下头,声如蚊呐:“….….才不是。”
“这就是了。”吴家少妪宠爱地点了点小女郎的额头,“别人说的话信三分便已了不得了,如何能
听风就是雨?”
复又看向我:“从前妾只是远远地看过宋郎君,今日带着阿妹拦下车马,确实是图郎君生得好看。
郎君性子好,莫要怪罪。”
她言语之间全是坦荡,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我轻扬下巴,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:“女郎言重,人生
得一张面皮,不就是给别人看的么,有何好怪罪的?”
“怪不得泺邑的女郎们喜欢。”吴家少妪说着,眼神觑了觑身旁的小女郎,慢条斯理地整了裙摆,
朝我盈盈一拜:“郎君繁忙,妾这就带着阿妹离开。”
我避开:“女郎慢行。”
小女郎没有跟着自家阿姊转身上车,而是踌躇着,时不时悄悄看我两眼。
“阿妹?”
小女郎听见姊姊催促,跺了跺脚,却朝我小跑过来。
我不明所以,直到一颗圆滚滚的甜柑被掷到我怀里,我下意识地接住,却是小女郎原先怀里那颗。
她双颊晕红,娇气又可爱地嗔了我一眼,才转身跑了回去,在女奴的搀扶下上了牛车,留我在马车
前哑然失笑。
甜柑温温的,想来是被它的主人抱得太久。
“郎君莫不是忘了。”家中老仆笑着提醒我,“初三墟日,可不正是百姓赶集的时数。”
“墟日?”我还真没记着时日,踩上马车时身形顿了一下。
黑伯爽朗大笑:“郎君莫忧,老身知今日白氏有宴,竹筐早已备好。”
如此我便放下心来。
来泺邑七年,我大多数时间,还是跟着阿耶到处巡营,在城中果着的时间真是不多。即便上街也是
走动得隐秘,次数也少。
然还是撞上墟日了两回。
泺邑的百姓们实在太热情,我左躲右躲,扔过来的瓜果还是险些将额头砸出一个窟窿。
回到府邸,马车上全是瓜果被碰烂的汁水。
说实话,跟着阿耶上战场的时候,我都没这般心悸过。
乍然听闻今是墟日,还真有点怵。
等空闲下来,我定要招揽几个工匠,做一辆坚固结实的马车。如今泺邑车架全是几根木柱,笼着几
层白棉纱,尽是贪图好看了,这薄薄两三层,能挡住些什么?
怕不是没等到阿耶回来,我就要被砸死了。
黑伯语带调侃:“百年前潘郎掷果盈车,今朝小郎君西巷勒马,哈哈哈哈。”毕竟是看着我长大
的老仆,瞧得出来,他还有些得意。
我握着甜柑坐定,垂眼思付:桃金娘该爱吃这甜柑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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